中國總理近日與網民進行了一次互動,以聊天方式將中國政府的執(zhí)政理念呈現在了公眾面前,此舉受到了海內外媒體的廣泛關注。有外媒稱,溫家寶將“互聯(lián)網政治”概念延伸到了中國的每個角落,不但為正在召開的“兩會”增添了亮點,也表明中國的“兩會”開始關注網絡民聲。當然,類似評論在國內主流媒體出現的更為集中,諸如“中國政治進入互聯(lián)網時代”、“中國互聯(lián)網政治漸入佳境”等,都反映出中國信息環(huán)境生態(tài)正在朝著進步的方向發(fā)展。
現代信息技術的普及,使互聯(lián)網上每一種聲音都會在瞬間得到廣泛傳播,這是中國進入信息時代重要標志之一,也是人類社會不可逾越的發(fā)展階段。作為特有的現代文化現象,既然能體現在人們的各種現實生活中,出現在政治領域也不算奇怪,真正奇怪的中國人往往把網民與官員分開來說,比如官員上網叫“與民互動”,人大代表上網叫“體察民情”等,里外透著一種少見多怪般的矯情,以致“網絡問政”成了“兩會”期間被人熱捧的詞兒。
有論者認為,互聯(lián)網賦予了“兩會”新的內涵,已初步奠定了具有中國特色的民主參政體系,預示著中國的互聯(lián)網政治時代的到來。這樣的解讀顯然有些過頭,畢竟解決就業(yè)困難、教育公平、樓價上揚等一系列問題不能寄希望于互聯(lián)網,就此認為“兩會”將開啟中國的“互聯(lián)網政治時代”還過于樂觀。以近期云南的“躲貓貓事件”和“周久耕事件”為例,有些人習慣了遮遮掩掩,只是苦于不能自圓其說才不得不作出些姿態(tài)。在這樣的前提下,一些官員與其說在給了網民面子,倒不如說更擔心自己丟面子。
信息時代注定了網絡會成為一種輿論載體,因此把“網民”概念定義在平民范圍不準確。其實,中國網民群體的組成不像某些人想象的那么簡單,即使法定的參政者和執(zhí)政者上網也沒有必要自詡“網官”。一般說來,有人習慣在網上網下扮演不同角色,也許他們在工作中惟命是從、笑臉奉迎,在虛擬的網上卻愛憎分明、眼里不揉沙子。如果不是這樣,所謂的“網絡民意”命題就不能成立,要知道,全國至少還有10億人在為生計而勞作奔波,能有幸成為“網民”的人基本生活在少數富庶區(qū)域,或者是公職人員。正是這些居于社會中層以上的群體,他們隱藏在電腦屏幕背后,用一字一句敲出了中國的“互聯(lián)網政治”元素。
其實,“互聯(lián)網政治”并不是中國人的發(fā)明,拿來套用網民參與“兩會”最多也是種概念延伸。在美國大選期間,奧巴馬就曾公布過個人網站(www.fightthesmears.com),讓世人見識到了互聯(lián)網在政治生活中的巨大作用。奧巴馬是在為爭取個人權利而被迫使用互聯(lián)網技術,卻應該看到,正是他的明智選擇才匡正了自己在選民中的形象,為成功入主白宮奠定了民意基礎。由此看見,“互聯(lián)網政治”更多體現在民主參與、平等對話方面,這從理論上與中國的政治協(xié)商制度異曲同工,本質都屬于“民主參政”范疇。
毫無疑問,中國“兩會”期間“互聯(lián)網政治”氛圍的形成,是政府總理的溫家寶與普通網民網談確定的基調,將之譽為“政府親民”也罷,說成“文明發(fā)展的必然”也罷,總之互聯(lián)網的介入使“兩會”增加了透明度,那些“上會舉拳頭,下會吃饅頭”的現象已不會再現。如果“民意代言人”像某些地方的政協(xié)委員那樣信口雌黃,必將激起“網憤”?;蛘哒f,互聯(lián)網把曾經高不可攀的“兩會”變得平民化了許多,并越來越呈現出互聯(lián)網特點,讓人覺得在中國參政議政不再是某一群體的特殊待遇,他們也同樣面臨被“民意”彈劾的危險。
大概是基于上述前提,本屆政協(xié)委員的提案質量有了很大改觀,據大會新聞中心披露,政協(xié)委員提案集中在經濟問題和與民生相關的問題方面,這說明之前有媒體報道許多人大代表和政協(xié)委員“網上搜集民意”并非虛傳。雖然其中仍有“中國看病不算難也不算貴”的“雷人”之論,但人們可以看到,在信息發(fā)布的第一時間網上已“板磚”橫飛。這些事實表明,中國民間的監(jiān)督力量正在逐步擴大,甚至向高官“拍板磚”也越來越有正當性。
小馬丁?路德?金在《我有一個夢想》中有句名言:我們必須認識到,決不能依靠必然性車輪的滾動來實現人類進步。是的,“互聯(lián)網政治”固然實現了中國民與官平等對話的夢想,但是這樣的平等不能只寄存在虛擬網絡中。“互聯(lián)網政治”不只能靠“兩會”去展現其存在的價值,也只有這樣,共商國是的“兩會”才能更立體,“民主參政”才能得以充分體現。